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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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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客5

顧清月說完,欲動便停下了腳步。

她根本不知道在哪裏尋找杜家大少爺。

濟南夕筆直地站在一旁,男人身型如松,開口說道:“你還記得第三封書信嗎?”

顧清月把書信內容默念出來:“落日的餘暉照耀在我身上,我只能感受到孤獨和冷清。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神明,在雲深不知處。這段文字有什麽不對的嗎?”

顧清月語文素來不好,實在不能理解兇手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落日的餘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只能感受到孤獨和冷清。根據兇手此時的心理推測,他應該是在夏季看的落日。’

‘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刺痛了我的眼睛。’根據租界的每年風向分析,夏季應該是海上吹來的東南季風。說明兇手應該居住在東南方面。

你看那棟樓!”濟南夕指著一棟獨立的房屋的最高層,那裏有個房間。全玻璃窗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顧清月依稀在裏面能看見一個站著眺望遠處的人影。

兇手竟然就在醫院!顧清月錯愕不已,她從來沒有想過兇手就在站最高處,他像看小醜一般看著他們表演。

顧清月有些憤惱。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濟南夕就拉著她追了上去。

那陽光中的人影看到他們跑上來,瞬間隱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可惡!他跑哪裏去了?”等到他們兩人追來,已是人去樓空。

打開房門,那是一間甚至說得溫馨的臥室。米黃色的墻紙配上暖暖的陽光,給人溫暖的感覺,一塵不染的書桌,滿墻的書籍,說明主人熱愛閱讀。

不用過度想象,顧清月都知道主人是一個內心寧靜、飽讀詩書的儒雅男人。

顧清月的指間劃過房間的一桌一椅,書桌正放在透明的玻璃窗邊,擡頭一望便是那雲霧繚繞、郁郁蔥蔥的惠安中學。

再遠一點,天地一線,天空是蔚藍色的,漂浮著自由自在的雲朵,地面是被綠衣包裹的城市,如螻蟻般的黑色人群不停地穿梭在規整的房屋中。

景色是如此的迷人,顧清月眼神有些迷離,她已然分不清沈醉在美景中。

可那桌上擺放的書信,讓人後背一涼,臉色發白。

那熟悉的字體,不用多說是那位瘋狂炸彈客的傑作。

顧清月皺著眉頭拿起了那封未完成的書信。上面的字跡不同於之前的整齊一致,這龍飛鳳舞、飄逸張揚、規矩板正的字體,不像是一個人的傑作,倒像是多個人共同完成了這封書信。

在顧清月察看房間的時候,濟南夕也在尋找蛛絲馬跡。

濟南夕看著地上,那腳尖朝左的腳印,斷定兇手還沒有離開房間。

他輕咳了一聲,示意顧清月回神,然後眼神向左暗示兇手就藏在衣櫃裏,開始步步緊逼。

顧清月立馬回神,眼睛思思盯著書櫃,身體最好防禦姿勢。常在警局工作的人,多少也會幾招自保的姿勢。

雖然他們是文職,但畢竟從事這個行業,說不一定就有意外發生。

濟南夕猛地拉開衣櫃,卻看到一個長相俊朗的男子,頭靠著衣櫃,沈沈地昏睡著,他微弱起伏的胸膛,暗示著他還活著。

顧清月兩人把男人擡到了床上,等他醒來。

男人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發問:“你們是誰出現在我的房間做什麽?”

顧清月看著男人清明透徹的眼神,不由懷疑是不是她們的推理失誤。面前的男人太好看穿了,就像是未經歷過俗世的小白兔,單純無害。

轉念一想,她第一次遇見的溫泉庭也是這樣偽裝的一條毒蛇,不由正色起來。

她不能以貌取人。好看的皮囊確實很加分,但是不是說好看的人就是好人了。

濟南夕沒有管他這麽多,直接了當地問道:“你把炸彈埋在哪裏了”

杜席覺得面前的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問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杜席微抿著唇,心情不太好:“我不管你們是誰,來幹什麽的!請現在離開我的房間!我沒有埋炸彈!”

濟南夕上前完全沒有註意到杜席陰沈的臉色,欲繼續追問。顧清月一把拉住了濟南夕的胳膊,賠笑著對著杜席,向他解釋了前因後果。

“所以,你們認為我是那個炸彈客”杜席擡高了語氣反問道。他這麽多天都沒有離開過醫院,怎麽會是那個絕命炸彈客,這兩個人在跟他開什麽玩笑!

杜席冷笑,不滿地說道:“我這幾天都老老實實待在醫院,你們說我是絕命炸彈客不是玩我嗎?

我是脾氣好,但不是說什麽臟水都能往我什麽潑!”

他杜家少爺也是要臉的。就是假裝成了精神病患者,但殺人犯這事他可不認。

要不是十幾年前,父親買下了這塊地,房屋修好了,資金鏈卻斷了,不然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偽裝成精神病,為醫院建立好名聲。

這大少爺的做派讓顧清月有些懵,從屋子的擺件,布局來說,杜席的性格很難變成這樣強硬的樣子。她明明推理出屋主是一個溫潤如玉、內心溫暖的公子。

她和杜席連聲抱歉後,拉著濟南夕退出了房間。

顧清月:“這個杜席有問題!”

濟南夕:“他有多重人格障礙。”

顧清月疑惑轉頭望著濟南夕如刀鋒般的側臉,“我記得院長說他沒病”

濟南夕低下頭,看著比他矮一個腦袋的顧清月,伸手大力地揉了揉她因為近來營養不良有些炸毛的頭發,繼續說道:“那是他在騙你。院長得知保安對你說少爺逃出醫院後,便感覺大事不妙。故意迷惑你說的。

證據就在桌子上放著的利培酮。那是治療人格分裂癥的藥物。”

顧清月昂著頭,只能看見男人那帶著看智障的眼神出離的憤怒了。

她一把拍開頭頂的大手,憤怒地說道:“你既然知道院長說謊,那你不提醒我”

濟南夕理所應當道:“一個偵探必須能分辨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否對你說謊。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那活該你被騙!”

顧清月:……好吧,她服了這個老六了。她真的會謝!

“這個應該不是他的主人格。杜席的主人格應該就是你推理出來的房間的主人。我們需要他清醒,來了解過去的一切。”濟南夕目光落在顧清月身上,閃著詭秘的光。

顧清月雞皮疙瘩瞬間冒起,他想幹嘛!

夜幕降臨,橙黃色陽光落下帷幕,清冷的月光登場,醫院周圍一切都靜悄悄的,熟悉的蟬鳴綿綿不絕,平添了幾分夏日燥熱。

杜席早早地睡下了,在迷迷糊糊中,他聽見爭吵聲。

他的房間很大,相當於一個獨立平層了。兩室一廳的屋子,兩百個平方。

他睡在臥室,聽見客廳裏有男人和女人的爭吵聲傳來。

“樸西亞,你為什麽不喜歡嗎?你當真要這麽對我嗎?”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杜席走出房間,打開客廳的燈。

只見白燈之下,一個穿著中山裝,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正擺手拒絕著站在他面前穿著惠安中學校服的長發少女。

少女現在面目猙獰,眼神裏充滿了不甘。她竟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吧!

她猛地一推面前的男人。

杜席立馬張口大喊:“不要!”

然後他抱頭蹲下,身體不停地冒汗,顫抖不止。

半晌,他緩緩地站起身,嘴角含笑,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用雌雄莫辨的聲音說:“你們可真是好計謀!竟然用這種手段,把我逼出來了!呵呵!就算你們把我逼出來又能怎麽樣!你們能找到最後的炸彈嗎?”

濟南夕有些詫異,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在賭,賭和樸西亞有私情的人是誰。他本以為會是原主,沒想到竟然把真兇逼出來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濟南夕上前,自信滿滿地說道:“沒有最後一顆炸彈!因為他們不同意!”

杜席臉上表情一僵,頹然中帶著不可思議:“你怎麽知道的”

“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我不知道杜席分裂出了多少個人格,但我清楚和你合作的人格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個擅長制作炸彈的人格的目的是殺了所有涉及到樸西亞自殺案的人,那六名學生和那個嫉妒樸西亞的老師。

我調查了過了。警察局有一位三十多歲的老警察,五年前是惠安中學的老師。我想其中必定有聯系。後來發現,這位警察也與這個案件有關。他曾經寫過一封檢舉信,檢舉樸西亞私生活混亂。而在這次警察局爆炸案中,他是其中沒有及時逃脫的警察之一。

那個文采斐然的人格的目的是出名,變成大作家。所以他和你合作,你向世界展示了他的詩。是他幫助你壓制其他人格,讓你掌握身體主動權的人吧。

當然你也很聰明。你擅長學習和迷惑,你現在已經成功掌握了炸彈的制作原理和成為了一名文學大家。那些書信你是寫的吧!

你們三個人擁有近乎一樣的字體。物理大家人格和文學大家人格同時分裂出來,然後文學大家為了拋棄對樸西亞的喜歡又分裂出了你,對嗎? ”濟南夕說完,顧清月和杜席都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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